随便写写
*全职高手X三体,有些句子是三体2的原话。
*不科学,不科学,不科学
*自己给自己写生日贺文也是心疼,然而还是没赶上昨天生日OTZ
当魏琛把罗辑叫醒时,他已经无梦的睡了六个小时。尽管对身在何方,将往何处都毫无概念,罗辑却并不慌张。或许是因为他对老魏已经产生了对多年老友那样的信任,又或许是冥冥之中他窥见命运的一角,无论前路交给他的是祸是福,他都不得不一律承受。
“去洗漱吧,就要到了。”老魏摸摸肚皮,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,“我也得去收拾收拾,等会见的人屁事多得很。”
罗辑就到卫生间简单地洗刷了一下,然后回到办公室吃早饭。韩文清已经在那里了,他今天穿着军装,外套熨烫得一丝不苟,肩章也佩戴了起来。
正如罗辑猜想的那样,韩文清的军衔很高,遗憾的是罗辑对此并不十分了解,没能认出具体的军衔。
和昨天早上一样,韩文清见他来了,只是微微点头致意。罗辑对他又敬又怕,一边瑟缩着脖子拼命点头回礼,一边小心翼翼地说“长官好。”忽然又想起昨晚和魏琛夜谈,魏琛嘲笑他见了韩文清像只见了老虎全身在抖的兔子,一时间更为尴尬,面红耳赤地站着,手足无措。
所幸魏琛也洗漱完过来吃饭,见罗辑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,便走上前搂过他,将他往桌上带。罗辑红着脸轻声说了句谢谢,挣开他闷头一个人吃了起来。
待到罗辑结束用餐,抬起头来才发现魏琛也穿了军装,他大吃一惊,毕竟从没想过魏琛也是军人。在罗辑刻板的印象里,正统的军人应该像韩文清那样不苟言笑,严谨踏实,绝非魏琛这样大大咧咧。
吃完早饭没多久,飞机就开始降落,十几分钟后,这架飞行了十几个小时的专机终于落在了停机坪上。
魏琛让罗辑在办公室等着,自己出去了。直觉告诉罗辑,接下来要见的人将关系他的一生,这一认知叫罗辑坐如针毡,他只得尽力克制自己激动紧张的心情,才好不要露怯。而韩文清已站了起来,戴好了军帽,身姿笔挺地站到了门口。
很快,魏琛带了一个年轻人进来,亚洲面孔,个子较高,穿西装,戴一副金色边框眼镜,手边夹着一叠文件,像是一位文职人员。
年轻人进门先向韩文清行了军礼,而后看着罗辑问:“是罗辑博士吗?”得到肯定回答后,他扶了扶眼镜,微微鞠躬:“我是张新杰,是来迎接您的。时间有限,具体情况得过去说,我们现在就走。”
这是一个非常老成的青年,同时也是一个罗辑看不透的人,他彬彬有礼的外表下,实则固执而有力,让罗辑联想到儒家的风骨,读书人的品格这类词汇。尤其是张新杰看他的目光,像是湖水微澜,又像波涛汹涌,细细探究却像被吸入大海,那里是虚无,又充满着万物。那目光饱含着万语千言,却有一点可以肯定——此时极其重要的一刻。
韩文清对张新杰说:“会议什么时候开始?”
“三小时后,这之前我们有个内部会议。”
魏琛皱了皱眉:“时间这么紧?”
“是根据所有候选人的到达时间计算的,我们安排的环节最简洁,所以到达最早。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出了些麻烦。”张新杰停顿了两秒,看了看韩文清和魏琛的脸色,像是在评估他们的体力和心力,“接下来的安全仍需要队长和魏长官费心。我们走吧。”
罗辑走出舱门的时候,外面仍是黑夜,他大致可以计算出自己在地球上所处的位置了。四周充斥着直升机的声音,橙色的灯光一遍遍地从他头顶扫过;一排荷枪实弹的士兵和军车迅速围了上来,几名手执对讲的军官在不远处围成圈,大声喊叫着,时不时抬头往这边看。
魏琛不屑道:“太垃圾了,这样的警卫老夫有十一种方法能团灭他们。”
韩文清闻言冷哼一声,竟没有反驳。
很快,一辆明显经过防弹加固的车停到了舷梯尽头,这种装甲车之前罗辑顶多在电视上见过,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能够坐上这种车。罗辑的心不受控制地飞速跳动起来,为了那最后的未知。
驶向目的地的旅程并不是特别长,但也足够罗辑做一个缥缈的梦,在梦里他看见了一个形状异常鲜明也异常特殊的标志,而当他醒来时,他同样看到了那个东西:一把巨大的左轮手枪,枪管延伸不远处弯曲起来,打了个结。
魏琛和韩文清掩护着罗辑下车,一下车,一群戴着墨镜身材高大壮硕的安保人员就将他们密密地围起来。罗辑还没来得及将附近的环境看全,就被人墙簇拥着向前走去。
氛围有些压抑和紧张,直到此时罗辑还对情况一无所知,对前途的迷茫叫他几乎精神崩溃,但他还是努力克制住了,他脚下站着地方让他不能轻举妄动。
好在这时,罗辑前面的几名壮汉停下了脚步,接着其余人也停了下来,只剩下罗辑四人继续前行。
张新杰引着他们进了一间会议室,房间里一张巨大的椭圆形会议桌,边上已经坐满了人,只在中央左右的位置还留了三个座位。罗辑注意到,这里都是中国人,虽都很年轻,军衔却不低,在中国当前的政治生态下实属罕见。
他们四个一进门,原来叽叽喳喳的房间陡然安静了下来,所有的目光晃荡了一圈,尽数聚焦在罗辑身上。罗辑下意识一抖,就被魏琛扶住,半托半拽地带到最前面。
魏琛一进门,就把原先吊儿郎当的调侃姿态收得一干二净。落座之后,满座的人皆衣冠楚楚,一本正经,只有桌子尽头坐着的人姿态随意,甚至把腿搁在了桌上。
而其余人都一副习以为常视而不见的模样,待到罗辑坐下,纷纷收回目光。
那位懒散的会议主席在韩文清责备的眼神中摸出根烟,指间夹着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打,“喻文州,说一下你那里的情况吧。”
被点道名的男人站了起来,他没有看面前的文件夹,而是直接开始讲话。
“从在古筝行动中截获的信息来看,三体文明已经派出智子锁死地球科技发展,同时也意味着我们目前正处于她的监视之下。可以把智子理解为一台无限小的超级计算机,她无所不知。”
“我们是虫子。”主席反复咀嚼着这句话,递了个眼神示意喻文州继续说下去。
喻文州点点头,接着说:“三体文明距离我们约四光年,我们预估它到达地球在四百年之后。其间有两个星际尘埃带,届时可以通过三体舰队经过的痕迹估计他们的速度。目前我们仍未掌握三体具体的文明水平,可以预见的是,如果我们的科技被锁死,在技术上我们毫无胜算。大致的情况就是这样,罗辑博士还有什么问题吗?”
听到这里,罗辑才明白所有的情况都是介绍给自己的,但他依旧一头雾水。什么三体文明,什么智子,什么科技被锁死,全都是天方夜谭。他还有许多问题想问,却不知从何问起。
会议主席把烟叼在嘴里,并没有抽。“没听懂也没关系,反正迟早会懂的。”他咬着滤嘴含糊道,“现在我正式宣布,根据委员会的讨论,我们决定推举你作为面壁者的候选人。”
韩文清冷冷地觑了他一眼:“是委员会的意思,还是你叶修的意思。”
叶修缓缓笑了,罗辑注意到,他笑起来的时候眼角下垂,两边嘴角翘起的弧度略有不同,像一个嘲笑。“准确的说,是三体世界的意思。”
突然间,罗辑只觉得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悄无声息地为他拨开迷雾,迷雾深处的潘多拉魔盒渐渐显出了大致的轮廓。一股强大的力量引导着他,强拽着他的手去打开魔盒的盖子。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直冲他的大脑,罗辑猛然撑着桌面站起,吼道:“我拒绝!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数学学生,你们说的话完全听不懂,什么面壁者,我担不起的!”
全部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在罗辑身上,在那些探究的玩味的视线下,罗辑的冲动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,取而代之的是血气上涌,令他满脸通红。
“普通?”叶修上下扫了他一眼,从桌前的文件中抽出一张纸交给罗辑。
那是一张照片,深秋的落叶萎落一地,一块墓碑前,有两人相谈甚欢。
罗辑一眼就认出,那是杨冬的墓,而这两人正是他自己和叶文洁。
“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?!”罗辑惊惧,他可以确定那次见面并没有第三个人在场。
叶修还在咬着烟,并不在意说:“叶文洁在五天前去世了,这是她的遗物,点了名要交给你。这张照片是智子拍的,我们说了她无处不在。”叶修顿了顿,接着说,“或许我应该提一下,叶文洁是我姑姑,也是地球三体组织即ETO的首领。毕竟我爷爷在文革时候的死对她打击很大,或许从那时起她就对人类感到失望。”
“罗辑,在到达这里之前你遇到了很多意外,现在请你记住,这些不是意外而是谋杀,是三体文明借助ETO的手在谋杀你。我们不知道为什么,或许与叶文洁和你的谈话有关。重要的是这表明三体惧怕你,所以我们选你作为面壁人。”
“现在你身上担着全人类的命运,请不要拒绝。当然你也没有这个权限。”
叶修吐掉了烟,苦笑了一下:“不好意思,但是这烟真苦。”
坐在他左手边的魏琛拍了拍他的肩,做了个手势:“给我也来一根吧。”
罗辑敏感的注意到魏琛没有自称“老夫”,同时他意识到会议室里的气氛凝固了,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的回答,而这本就是一个他无权拒绝的要求。
全人类的命运太过沉重,携万钧之势重重地砸在他的心上,将他一向缺乏自信乃至自卑的灵魂砸得稀巴烂。
他只得干巴巴地说:“你怎么知道之前是谋杀,万一真的只是意外呢?”
“因为这不是第一次,”叶修飞快地回答,“我有一个朋友,物理很好,后来……他死了。”叶修又掏出一根烟,这一次没人制止他。“很长一段时候我也以为是意外,直到最近我也遇上了一些这样的‘意外’。”
“确切地说,三体要杀的不是我也不是他,而是‘千机伞’。”
“千机伞?”坐在罗辑右手边的女士一惊,她漂亮的眼睛本十分自持,如星空般纯洁宁静了无机质。然而叶修的一席话吹开了她眼中的冰雪,从荒芜的星际中开出春意盎然的花来,眨动间似有星光在闪耀。“哥哥,真是太好了,太好了。”那双眼睛活过来,呢喃道,而她眼中的星光愈发炽盛,终于落了下来,湮灭在她的指间。
在她右边的女军官疼惜地搂过她的肩,轻轻拂着她的脸颊,柔声安慰着。叶修也温柔地注视着她。
这时,有人代替众人问出了心中的疑问:“千机伞是什么?”罗辑仔细地端详了这位发言人,发现他似乎有点大小眼,说话的时候那只略大的眼睛微微眯起,在这样一只眼睛下无论什么都无所遁形。
“你们见过的,一种防御机制,沐秋搞的。”罗辑隐约从叶修这番话里听出了一点炫耀之意。
大概是错觉,他默默地想。
“好了,你也不需要答不答应,毕竟我们只是提前通知你而已。”叶修扭过头看向罗辑。他本来搁在桌面上的脚放了下来,那副无所谓的懒散模样也收了回去,这一刻真真正正地像个军人那样,庄严肃穆地缓缓站起。
他的眼神那样尖锐,像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刃,而他站在那里的姿态那样无畏,像一把剑鞘,方正巍然,将他的戾气收进凛凛威仪之中。
他的脊背很直很挺,他整个人就是一把入鞘之剑,无人愿直面敢直面能直面他的拔剑一怒。
自古宝剑出锋芒,无人能质疑叶修那在岁月沉浮中磨砺而出闪闪发亮的锋芒。
“虫子的战争开始了。”叶修淡淡地说。
只有这样的人才担得起人类的命运,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在人类命运的晚霞下拥抱黎明。只有这样的人,才能将罗辑破碎的灵魂一片片地修补起来,重新铸造一个更强大更坚固更有力的面壁者。
这是人类历史上尤为伟大的,值得铭记的一天,这也是人类历史上尤为伟大的,值得铭记的一群人。他们的名字经过千万个地球时的吟诵歌唱,一直伴随至宇宙毁灭的那一刻。